段崇智很「不乖」嗎?

[emily]

時間回到 2019 年 11 月初，經歷過和學生閉門會面「談心」，發公開信指部分警員有過不當暴力，由「段狗」一夕變成「段爸」的段崇智，透過公關相約了一班 KOL 飯局，大體方向都是交流一下，在社會巨大風波下，中大、以至他本人如何自處。

席間有人提出，段崇智要不在「守護學生」這條路上一走到底，挾名自保人死留名，要不「跟大隊」做個「好孩子」，想左右逢源走中間路線應該門都沒有，只有死得更難看，當時段崇智當然不置可否，豈料幾日之後，中大衝突爆發，段崇智在學生「護送」下在催淚煙中離開，成為運動其中一幕經典，一個月後，他還獲《泰晤士高等教育》評選為教育風雲人物。

現在回望，這些當然已經種下段崇智今日之死，死因就是政治（不夠）正確。

要說段崇智很「不乖」嗎？

其實沒有，在 2019 年社會運動期間，段崇智做過的其實不過是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最基本的使命：保護學生。即使他被奉為「段爸」的那些歲月，他都只是曾經和當時洶湧的學生會面、聆聽和接納他們部分說法，沒有將自己的學生一棍打成「暴徒、黑暴」，說了一些人所共知的常識，到在校內爆發激烈衝突時，負起責任現身斡旋。

而其實此後幾年，為求自保也好、形勢使然也好，段崇智其實有迅速「歸隊」，舉凡在校門安裝閘機、將二橋用鐵絲網圍封、拆走民女，到 21 年 2 月率先發難和學生會割蓆，最終導致中大學生會解散，以至經常出現的「中大保安報警」，段崇智過去幾年一直都有「交功課」。

只是從結果論，這些都只是無用功，以梁振英為首的派系對他的追擊從未停止，而且有一開始和者寡寡，慢慢發展成中大條例修訂時的「建制派共識」，這一方面反映了，「政治錯誤」一旦犯下，終身背罪隨時有被清算的可能，另一方面更揭示了，當清算行動追無可追之後，曾經的「不夠乖」都可能會成為死罪。

至於所謂主動辭職，傻瓜都知道只是「一係辭職一係炒」之下的權宜和顏面功夫，社會心知肚明，涉事派系人物亦連戲都懶得做，吳榭培被炒後不夠一個月，段崇智火速下馬，他亦明言「中大落實新的管治架構，我認為此時是讓大學物色一位新校長的合適時機」。

只是中大六十年基業，如今徹底淪為政治鬥爭予取予求之地，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