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屋懲教所性虐待事件

[emily]

近日壁屋懲教所性虐待事件，曾經在壁屋懲教所服刑的人也不約而同地指暴力事件、性虐待只是「冰山一角」，不禁令人擔心在囚所員在內的安危。

壁屋懲教所基本的背景相信大家近日都略知一二，包括被囚禁的犯人年齡、制度、黑暗面等。
其實我曾經也有在限時動態提及過以上的事，特別是當中的官僚體制。壁屋懲教所的體制總讓人感覺，你只要能解決問題，不讓院所有任何麻煩就能夠苟且偷生。慢慢地在內的少年犯由當初會反抗，到被制度磨平，最後再到順服於制度當中，被迫接受欺壓。

壁屋懲教所內的值日主任辦公室（俗稱：三守房）為一個沒有cctv監控的地方，每當有少年犯因為紀律問題便會被帶到門外罰站半句鐘至數小時不等。在那個房間，每位少年犯只能夠蹲著走入去，稍有被覺得想站起來之意就會被房內職員辱罵。在內除了是職員的房間外，更被不明文指是職員對少年犯的「私刑房」。私刑有「食雞翼」、「刨冰」、「芥蘭」、「抓板」等

以下將分享的是我個人身處壁屋懲教所的經歷：那天我和一位囚友因為髮型上問題被召到值日主任辦公室門外罰站。一段時間後那位囚友被先召見蹲著進去，不久房間內便傳出職員大聲辱罵以及囚友的痛叫聲，央求不要再打。在房外的我對比恐懼更感刑憤慨，既沒辦法幫助在內的囚友；更沒法將這些打著懲與教旗號，以私刑為實的人皮獸心揭發。良久慘叫聲便停止，換來步履蹣跚的他，帶著每步痛苦臉容蹲過門外再走出來。然後職員再命令我蹲著進去，進去後一位姓王的值日主任第一句便問我「要邊把？」在我面前有著形形式式的間尺，有鐵尺、木尺、兩把用膠紙紮成的膠尺，以上就是房內的其中的一些用作「抓板」的「刑具」。當時我抱著極大的質疑以及憤怒，為何能把執行私刑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本來在還押身份的我是一個無罪之身，再者即使我有罪失去自由已經是我的懲罰，本不應為此受雙重懲罰。難道體罰和私刑就是懲教處眼中的「懲與教」？我反問為何我要作出選擇，他然後輕聲道「唔找身子就找日子囉！」（意指不被打就要被關進水飯房以為懲罰）再命令我蹲著約45分鐘，在房間內蹲著那45分鐘除了雙腿發麻外，不斷受到房間內的職員冷言冷語，更因為政治犯的身份被辱罵「一日曱甴一世都係曱甴」、「今日唔抓（打）你，下次一定抓（打）你」等。45分鐘後再召回前一位囚友進去，然後又是一輪慘叫痛哭聲傳出，之後一位職員帶著那位囚友走出來說「身子佢代你找咗啦！」當刻那位囚友比起剛才更舉步維艱，難以想像他的痛。

最後我被鎖進水飯房5日，那5日除了雙腿一直顫抖，相信那位囚友相對下比我更痛苦，不禁想到為何這些事並沒有被人發現？還是體制本來就是這樣？講到體制方面，通常每逢較高級職員巡視院所時都會有一句說話在犯人面前問，「xxxxx(通常是總主任或院時監督）有要求投訴舉手」在事後我曾在總主任巡視院所時，舉手投訴被姓王值日主任以暴力和不人道的方式對待，最諷刺是換來他身後一堆職員以惡劣態度和粗口問「舉乜撚野手」、「邊個俾你舉手啊？」。然後那位總主任就默默過，彷彿視而不見。

從來體制上的腐敗並不單單來自一少攝所謂的害群之馬或者獨立事件，而是由上而下發生。當高級職員默許下級職員濫暴，他們皆無一幸，均是加害者。

而最近不同的文章不約而同提到職員默許「B仔」去使用暴力對待囚犯。首先B仔的權力等同半個職員，他們可以隨意對囚犯施下命令和施暴。每個星期他們都像債主一樣，要求我們將零食交給他們，俗稱「交心意」。如果零食數量或種類並不符合他們心意，他們則要以暴力進行「補數」。除了為了他們自身的利益外，更會成為懲教的打手。有一次有一位少年犯因為新到院所，不熟悉規矩而犯錯，當日陳姓期數主管就點頭示意，暗示叫「B仔」有所行動。然後期數主管即離開工作崗位在外面吸煙，以眼不見為淨任由B仔把那位少年犯帶到廁所進行私刑。一位B仔在門口把風，以防有人阻止。然後另外兩個即在內拳打腳踢。過程中被打的少年犯慘叫聲響片整個飯堂，把風的B仔隨即把電視音量較大，以遮蓋他的叫聲。十分鐘後期數主管回到崗位，把風的B仔則向廁所內的B仔示意停手。被拖出來的少年犯已經滿口鮮血，在廁所內留下了一顆牙齒。

以上的事當然也沒被傳到出，因為懲教署就是希望以暴制暴之餘，也會以不同利益和威嚇，期望少年犯不再追究。我曾經把以上的事在探訪時和家人分享，離開探訪室後我便和其他所員被帶回囚室進行搜查，在搜查過程中，他們在我的囚室內發現一支不被批准的原子筆，可是作為普通囚犯的我在多重保安底下，根本沒有能力把未經批准的物品帶到囚室。最後在我據理力爭下，職員放棄鎖我進水飯房，轉為鎖我的同房，為求向上級交數之餘，更希望將仇恨轉移於我，製造囚犯之間的角力。

連局外人以見聞方式向親友分享都受到如此打壓，更何況是局中人？少年犯介乎14至20歲
，他們大多心智不及成年犯成熟，在如此高壓的環境下，他們怎麼有能力作出反抗。

或許我把以上的事情如實陳述出來，最後只會換來「抹黑懲教工作」之說，更或未能為在內環境帶來實質的幫助，但至少我希望把我在PUCI的所見所聞說出來，望大眾知道被看見的只是少數而且更多的希望被發現出來，以保少年犯免受到非人道和私刑的對待。

現實就是如此令人不寒而慄，但更不寒而慄是滿口正義披着人皮的狼。

除了濫暴更有濫權的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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