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手足與我們的時代革命

[emily]

致手足與我們的時代革命

四年了，無一刻不在掛念你們，掛念時代革命的前途，儘管人與事早已超乎我們的想像。

我們本以為已經廿一世紀，民智足以支撐是次革命，誰料民眾自有民眾的無奈，民眾的私心；我們以為民潮洶湧，足以改變政府，誰料所謂民意，比政府更不堪一擊；我們以為強權必敗，正義必勝，誰料強權之下，正義終於屈服；我們以為歷史鑿鑿，不會忘記，誰料被篡改銷毀，外界無從得知，無意得知，我們也欲説還休，消散風裡；我們以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誰料我們支離破碎，形單影隻……

我們失敗了嗎？也許是這樣。但另一角度看，位高權重，失意身死，難道就不是失敗？萬貫家財，身陷囚牢，難道就不是失敗？又或，名利雙收，一朝傾覆，難道就不是失敗？又或，機巧謹慎，勞碌一生，最後困苦潦倒，孤苦無依，難道就不是失敗？

人類從來都是一體，共同構成這沒有贏家的時代。如果説他們是死有餘辜的話，我們至少是雖敗猶榮。

更何況歷史尚未終結，革命仍在進行。

我們能否看到成功的一天，隨著對人性和民智的瞭解，坦白講，我是愈發覺得遙不可及。但我們至少保住了善意，保住了真誠，保住了理想，即使倒下，也是面向未來倒下的，倒在這時代最先進、最純粹的人類身旁。生於錯誤年代，夫復何求。

更何況，我們也非全無希望，我們分明看到高牆之下，仍有無數後來者投身戰鬥。善忘的歷史淡化了鮮血，也淡化了恐懼，事實上，時代不止，革命亦將不止。

更何況，我們尚未倒下。

我們或可細細整理我們的抗爭經驗，成敗得失，給後來者以寶貴的參考；亦可潛心學習，洞悉社情，上可為機勇之戰士，下可為明達之公民；平心交流，理性探討，依舊任重道遠；自身民主，以進互信，尤是當務之急。凡此種種，雖無逆風之勇踏火之姿，於革命的意義不亞於任何一役。我們仍大有可為。

各位師兄各位手足，休息夠了就繼續前行吧！我以你們為榮，你們並不孤單。

— 一位投身過理大抗爭的手足
寫在 #理大保衛戰四週年